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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没有赢家,CC没有答案,CODA没有正确——评《白色相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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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这些内容已经有些时间了,本来是一边玩一边零零碎碎地写下的东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最近突然想起来,才整理了一下,姑且算是有了点条例。

    因为我是玩日文版(我玩的时候汉化版还没有出),所以举例的时候只能用日文原文加上我自己的随手翻译,和汉化版可能有出入,如果因此对不上号那也没办法。

    ###写在前面###

    WA2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背景音乐莫过于那首《氷の刃》……最初让我记住这首曲子的原因,正是因为在春希和雪菜的圣诞前夜,当知道春希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时候,它完美地衬托了雪菜话语中那露骨的寒意……不是责备,而是绝望,那冰的剑刃刺中的不是春希,而是雪菜自己的心……
    ### IC ###

    ****为什么?为什么,かずさ你什么都不肯说,默默地离开了呢?留下误以为自己被抛弃的春希……和再也无法直视春希心中的你的雪菜,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其实,你只要说两个字,只要两个字就好,就能让春希和雪菜之后三年大半的痛苦烟消云散……你只要说“等我”。

    ****可是,做不到啊,你怎么可能再雪菜的面前,当着被自己背叛的好友的面,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怎么忍心让天真开朗的她再受一次伤害……

    ****温柔……有时候正是罪恶的源泉……

    ****残酷的真实和虚伪的温柔……到底哪一边更好呢?

    学园祭,本来紧紧咬合的齿轮,松动、磕碰……慢慢开始崩溃的时刻。

    看着かずさ在熟睡的春希面前恶作剧,看着她脸上从未显现过的可爱笑容,看着她偷亲春希的样子,我却只能感到如骾在喉……

    整个IC的加害者是雪菜,而受害者是かずさ。春希的确犯了错,也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可是他算不上是加害者,更不是受害者——他不过是做出两个选择,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而已。

    说雪菜是加害者,是因为她明知道かずさ和春希的感情,却还是选择抢在かずさ之前告白了——

    在驶向机场的列车里,雪菜向春希告白:

    ——“私が春希くんに告白したのわれ、どうしてもあなたと恋人同士になりたかったから。………じゃ、ないんだよ?(我向春希告白的原因,应该是我不管怎样都想和你成为恋人吧……好像并不是这样?)”*话说为啥是问号?

    ——“ただ、ずっと三人でいたかったから。私を仲間外れにして欲しくなかったから(只是因为我想要三个人一直在一起,不想只有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ただ、そのためだけに、あなたの恋人に立候補したんだよ(只是为了这个理由,所以才会争取成为你的恋人的。)”

    ——“春希くんの気持ちを私に向けさせることで、ずっと三人で居られるよう、バランスをとったの(只是为了能一直三个人在一起,所以让春希的感情能转向我,来求得平衡。)”

    ——“だから、私が春希くんの隣に居る限り、かずさも、私たちから離れていかない。…ほら、三人のできあがりだよ(所以,只要我在春希的身边,かずさ也无法从我们身边离开……你看,这样就成了‘三个人’了。)”

    如果这全是实情,那么她的“计划”对かずさ来说实在太过残酷,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发指……可是,这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却很难判断。

    客观的说,这个“计划”并没有完全实现,因为虽然雪菜的确没有被“排除在外”,可是かずさ却最终选择了离去。仔细想想,这个结果毫不出奇——按“雪菜的计划”,就算能够维持三个人的平衡,也决计不可能长久。待在成为恋人的春希和雪菜身边太痛苦了,就算只是逃避,かずさ也一定会渐渐离春希和雪菜越来越远。到最后,结果还是变成了“两个人和一个人”。

    雪菜想不到吗?不太可能吧,站在和かずさ几乎相同立场的她不可能想不到。但她还是抢在かずさ之前告白了,其理由恐怕比她自己所说的要单纯得多——或许她是真的想要“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可是比起被“排除在外”,她更害怕的是不能呆在春希身边。

    当然,也许雪菜真的没有想到,她或许真的——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想到那两个人竟然认真到悲哀的程度”。

    不过,无论雪菜是真的想要用春希来“绑住”かずさ,抑或只是单纯的想要把春希从かずさ身边夺走,她都是在明知道会伤害かずさ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所以,她是毋庸置疑的加害者。

    好吧,可是雪菜又有什么错呢?假设她是真的想要用那种残酷的方式维持住“三个人”的关系也就罢了,如果她只是想要实现自己的爱情,我真的无法站出来指责她做错了什么。春希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かずさ连表达自己的心意都还做不到,既然这样雪菜凭什么必须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躲躲藏藏的游戏,又凭什么只能将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凭什么!

    在这场感情游戏中,犯下最大过错的人是春希。不是因为他接受了雪菜的告白,而是因为他的自欺欺人!这也是他从IC到CC再到CODA一直不停犯的错。他强迫自己相信,自己能够放下对かずさ的感情,能够和雪菜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CC的时候,因为かずさ不在身边,还可以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かずさ的感情如此深刻,那么IC里他的表现则让人完全看不下去——即使带上名为“朋友”的面具,春希却始终无法让自己躲在面具之后的视线离开かずさ,雪菜的身边就仿佛只是他感情的避难所……他对雪菜的“背叛”,并不是从他和かずさ的那个吻开始,大错在那个祭典之夜就已经铸成。当他带上面具之时便已经“背叛”了雪菜,只不过在那个飘雪之夜,当かずさ将要离去的事实无情地敲碎了那张虚伪的面孔时,他、雪菜和かずさ三个人才终于被面具的碎片割得遍体鳞伤。

    春希犯下了大错,背叛和伤害了雪菜。不过,至少在IC里,春希并没有做对不起かずさ的事情,所以他才不能算是加害者。

    或许有人会指责春希没有留意到かずさ的感情,有人会咒骂他的“迟钝”。但是,我讨厌这个词——“迟钝”。将这个词加诸于人是何等的傲慢,即使犯错也不必付出代价的人,没有资格嘲笑他人的犹疑和逡巡。现实的人际交往不可能像小说、漫画、游戏那样,文字和画面总是留在那里等待你去解读,而你也不必移开视线,只要注视着作者准备好的最佳视角,“洞悉”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真实。然而现实是不可能这么单纯的,我们无法看穿言语背后的真情,也无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同一件事物,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的事我们无从得知,关键的征兆常常转瞬即逝,与此相对的是,一个错误的结论或许就意味着沉重的代价。

    雪菜曾经顺着かずさ的话给过春希“あの馬鹿”的评价,因为他没有察觉到一直用钢琴应和他的吉他的かずさ的感情。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かずさ一直都对春希冷言冷语,就只因为钢琴和吉他合奏就断定对方对自己有意,这种事谁做得到?难道这就不会是恶心的自作多情和会错意,最后反而把正在慢慢改善的关系越发搞僵,就像矢田美穗子那个蠢蛋?如果春希和かずさ是老相识也就罢了,只认识了半年的时间,要是春希真能从かずさ的冷言冷语中看出她对自己的情意,那在赞叹他的敏锐之前,我首先要怀疑他是不是个自恋狂!

    人和人之间,即使高声呐喊,拼命努力,也很难将自己的思绪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对方,更遑论妄图不依靠言语和行动让双方的心意相通。默默无语两相知,这要多长时间的相处和对彼此多深的了解才能达到?在现实中追求这种东西,除了一开始就不抱什么希望的人之外,我就只有“活该”两个字可以送上了。

    老实说,IC悲剧的根源,就是春希和かずさ两人因为各种各样无聊的顾虑,不肯主动跨出一步。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稍微主动一点,事情又怎会到如此地步?这件事上两个人彼此彼此,说不上谁错得多些。

    我是在说春希没错吗?春希当然错得离谱!还记得春希所写的歌词——
    《届かない恋》……
    无法传达的爱恋……
    纯属无病呻吟!!!!!!!

    在写下这些话之前,你做了什么?你试着去传达了吗?畏首畏尾,什么都没有做过,只知道自伤自怜,然后擅自绝望,根本是最不值得同情的懦夫行为!每当听见这歌词的时候,我从没有伤感,只会感到无比的烦躁,想要冲屏幕吼叫!

    かずさ曾经指责春希“明明已经和雪菜交往,却又像拷问一样,一直待在她身边”。我们当然知道,春希不肯远离かずさ是因为他的留恋无法斩断,是因为即使无法得到,可是春希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かずさ的心情。但是客观地说,如果春希真的只把かずさ看做和武也一样的挚友,他的行为——那些强装出的正人君子的行为——又有什么问题呢?看着喜欢的人与别人交往而感到难受,却指责对方“待在她身边”,这不是被害妄想是什么?和矢田美穗子的歇斯底里又有多大区别?

    事实上,かずさ完全有理由变得歇斯底里,因为在“三个人”的圈子里,她承受了最沉重的压力和痛苦,痛彻心肺,令她几近疯狂。她是IC里唯一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直到在那个雪夜爆发之前,她都只是在默默地接受雪菜和春希的决定,被那两个人翻弄得疲惫不堪。明明待在他们身边非常痛苦,可是却又无法逃离,只能一面经受着失恋和内疚的煎熬,一面在那两个人面前带上平静的面具。虽然她也有错,但是她的确是最大的受害者。

    当春希知道かずさ将要离去的事实之后,看着春希难看地责问かずさ为何要离他而去,听着かずさ言不由衷的冷言冷语,我一直不停地咳嗽……因为作为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嚎啕大哭,却连捶桌子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咳嗽,甚至没有感到头痛的时间……

    我咳嗽,不是因为かずさ的话刺伤了春希,而是因为我明白かずさ口中那些残酷的字句背后的真情,知道她正在那张冷漠的面孔下痛哭,知道她打算要将一切,包括“友情”的羁绊都全部抛弃——她正在毁掉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容身之处……当她终于喊出那句“あたしの前から先に消えたのはお前だろ!?勝手に手の届かないとこに行ったのはお前だろ!(先从我的面前消失的人不是你吗!?擅自跑到我的手够不到的地方去的人不是你吗!)”的时候,我好几分钟都没有点一下鼠标,只是盯着屏幕上文字……和かずさ哭泣的脸……

    混蛋,我可是在实验室里面……

    第一次看到这里,我才惊觉,片头那些飞散成雪花的文字,原来是雪菜的独白……

    IC没有赢家!无论是被动接受的人,懦弱逃避的人,还是主动争取的人全都鲜血淋漓。

    ### CC ###

    ****春希、雪菜和かずさ,这三个人已经纠成了一个死结。三角关系其实并不稀奇,但是正是因为本应该完全对立的两人并没有完全对立,也因为关键的かずさ的缺席……更因为春希的自我厌恶和自欺欺人,失落的线头让这个死结变得无从可解。旁人从结以外的地方越是拼命拉扯,这个结却只会越捆越紧。

    ****这个死结的中心,毫无疑问正是春希,正是因为他始终不肯令自己解脱,才让雪菜想要解开这个结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正如麻理所说的那样,CC前半段春希的所作所为用一句“自我毁灭”来形容真是无比贴切,如果就这样继续放任死结的存在,加上旁人的“努力”,春希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结给“勒死”。

    ****想要解开死结,最快的也是最干脆的方法,或许就只有一刀切断!而CC里为春希准备的这把刀,就是麻理、千晶和小春。

    有人抱怨IC之后的三年里,雪菜没有积极地行动来挽回春希的心。可是事实上,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做不到——雪菜和春希,他们就像两只刺猬,越是想要靠近对方,却越是伤害彼此。春希最早认识到了这个事实,所以他选择了离开雪菜的身边。

    自责和自我厌恶几乎就是CC里春希人格的一半,每每遇到事情,他首先做的事总是谴责自己,而不是思考出路。当那些意义相同的台词不断地从春希脑子里跳出来,看着他机械地重复说着自己是个差劲的罪人,令我只能用不停地敲桌子来宣泄内心的愤懑。

    春希很自私,非常自私,为了自己的罪恶感将身边的人都牵连在内。罪需要的首先是“补偿”而非“惩罚”,只有在无法补偿的时候,才能用惩罚来赎罪——因为就算接受惩罚,也没有人能得到幸福,不管是被惩罚的人还是施与惩罚的人都无法幸福。可是春希没有想过补偿自己重要的人,反而一直拘泥于惩罚而不断地继续伤害身边的人,简直是一等一的蠢蛋,而且是个自私的蠢蛋!不过后半段他也终于有点开窍了,“今の俺が最低だってことなら、最低じゃない俺に、これからなることができるから(就算现在的我很差劲,不过从今往后会慢慢变成不差劲的我的)”,虽然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不过至少不再让人看得那么心烦。

    看到柳原朋陷害雪菜那一段,我差点跳起来,还以为真要进牛头人神教了呢,吓得我把啤酒罐都捏扁了。还好WA2好歹还是纯爱向的,不然本来已经很郁闷了,我肯定又要重蹈WA的覆辙半路搁浅了。

    那个永远灰色的“コンサートにいく(去音乐会)”与其说是对无法做出决定的春希的嘲笑,倒不如说是永远被过去纠缠的春希的无奈。面对这个永远无法被选择的选项,春希就仿佛一直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我没有做出这个选择的权利”……

    或许他的想法不无道理。毕竟已经过去三年,长达三年的空白期之后,かずさ的想法究竟如何他无从知道。比起春希和雪菜,至少看上去かずさ比三年前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很可能已经在事业和母亲的支持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为三年前的事纠缠不清,将本来已经平复的かずさ的伤口再一次撕开”,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也沉重了。而且,在面对这个选项之前,他已经在麻理、千晶和小春的推动下,决定要为挽回雪菜而努力(从他对矢田美穗子所说的话便可见端倪,“我有喜欢的人。一个从三年前开始一直被我伤害,一周前刚刚把我甩掉……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非常喜欢的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理由,或者说资格在かずさ或者知晓事情经过的曜子面前出现。

    春希终于说出了那句“やっばり雪菜が大好きだから(果然我还是喜欢雪菜)”,选择了和雪菜复合的路。我相信至少这一刻春希是真心的——雪菜是在他身边的,他最喜欢的人,这话没有错……这其实没什么不对,借用武也在千晶线里对依绪说的那句话“”,春希的确没有理由、必要,甚至可以说不该再继续为已经远去的人错过眼前的人。

    春希选择雪菜并没有错,这个道理我懂得,我明白,因为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可是当春希和かずさ在艺术馆前擦身而过的时候,当听到かずさ平静地说出那句

    ——“この国に、あたしの居場所はないんだよ、もう(这个国家里已经没有我的栖身之所了)”

    的时候,我的头依然痛得难以抑制,而随后的那句满怀爱意的

    ——“なあ…元気にやってるか?あけましておめでと。今年もよろしくな………もう、会うこともないけど、な(哪,过得还好吗?新年快乐,今年也请多多指教……虽然已经再也不会见面了。)”

    更是让桌子都快被我敲散架了……幸好是半夜……

    ——我不支持任何一方,也支持任何一方,所以我会为任何一方难过,却难为任何一方高兴……只能说这个混账的脚本太不适合我了……

    情人节表演之后,春希和雪菜两个人跑回房间之后的剧情,看得我蛋碎了一地,捡了半天才捡起来——这段H场景真是长得惊天地泣鬼神,让我不禁暗叫“你们两个第一次到底打算来几轮啊!”因为本来WA2的H场景不算多,再加上日文的文本我看得比较慢,所以我一直都是在实验室里面大大方方地玩儿。这回倒好一下子来了这么长,我又舍不得直接跳过去,因为H场景也经常有重要内容,结果没办法只能把笔记本合上,一边点鼠标一边听他们俩说些没营养的台词。

    CC没有答案,当かずさ再次出现在春希面前时,CODA的矛盾依然难以避免。

    ————千晶线————

    千晶线是CC最丰满的一条线,没有“之一”,甚至比雪菜线的主线情节还要充实,或者说繁杂。千晶线也是CC里矛盾最多的一条线,矛盾多得差不多快要溢出来了,以至于我一直在担心最后这些矛盾要如何解决。千晶是除了雪菜之外,和三年前事件关系最紧密的女主角,也是一直在暗中对故事进行干涉的“幕后黑手”,她和主线以及其他支线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让千晶线总是洋溢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我当然不可能说“千晶没有做错什么”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但是客观的说,无论在千晶看来,和春希之间的关系是否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对春希而言,他都是被千晶救赎了。能够让陷入悲伤和自责的深渊的春希振作起来的人,只有麻理、千晶和小春……武也做不到,依绪做不到,雪菜更做不到——因为他们都是三年前事件的关系人,他们的存在只会是一次一次地撕开春希本已血肉模糊的伤口。千晶接纳了受伤的春希,包容他的任性,用自己的身心抚平他的伤口。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上,千晶没有做过任何应该被谴责的事情,即便那“只是”一场戏……

    千晶线里,武也看似为了维护春希而说的那句辩解——“逃避有什么不对?为什么非得为了拒绝过自己的女人守着礼仪性的坚持,等她回心转意……何况,哪里有对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保证呢?”其实,这句话是武也为了自己而对依绪说的才对,因为这句话的前提与春希并不相符——雪菜虽然在圣诞夜拒绝了和春希发生关系,可是并不代表她拒绝了春希,对这一点,武也和依绪都非常清楚……春希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千晶在春希的卧室里将他按倒的场景,明明应该是带着一股情色气息的场景,可是背景音乐却莫名地响起了那首《氷の刃》……注视着春希的千晶,眼神妖艳之中带着一丝悲戚,令人不忍直视……

    ————小春线————

    当小春知道毕业相册的事情的时候,亚子对小春说“不要表现得好像只有自己是受害者”……实话说,本来受害者就只有小春一个人,矢田美穗子完全是歇斯底里!擅自受伤,擅自认定加害者,然后擅自报复,日式作品里这种蠢蛋、疯子比比皆是,让人不禁怀疑到底是这些作者的问题,还是这个民族本来如此……

    实话是,除了“交友不慎”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小春所面临的困境的根源。小春线的结局……我也不想多做什么评论,因为毕竟没必要对虚构的人物较真到爆粗口的地步。最后那三个人(看起来)想要和小春和好,而春希似乎一直在那三个人和小春之间穿针引线……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如果我是春希的话,就算那三个人和小春能够和好如初,之后我也一定会对这三个人多一个心眼。矢田美穗子也就算了,毕竟她一直宅在家里干不了太多的事情……不,从她拼命想要从小春口中打探春希的事情看,其实她也没好到哪去。朋友之间或多或少都会共享一些隐私甚至秘密,特别是女性之间似乎更是如此(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也只能说“似乎”)。朋友之间也不时会有些冲突和矛盾,但要是一旦有事情发生,你就发现自己的隐私甚至秘密被肆无忌惮地散播给无关的人,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就仿佛身边一直带着一个不定时炸弹,让人防不胜防。可怕,这种人就算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也决然不可深交。

    相较之下,就算武也对春希的所作所为有再多不满,就算气得想要揍他,可是武也还是会为春希着想,会为春希保守秘密,知道不该说的事甚至不惜对依绪撒谎(麻理线)。我不知道男性和女性有多少差别,但是这种朋友绝对是难能可贵的。不管对武也在かずさ线的表现有多少不满,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能够做到武也这个地步的朋友是十分难得的,现实中要是能够一个这样的朋友,不要说是一生的宝物,就算说能为他两肋插刀也绝不为过。

    ————麻理线————

    麻理线是唯一让我没有那么抑郁的一条线。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麻理线犯错的只有春希一个人……没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解,全是春希磨磨蹭蹭,优柔寡断的错,才造成了之后的破局,才给麻理和雪菜都带来了更大的伤害。全都是春希这个烂人的错,都是你这个人渣的错,哈哈哈哈……啊,真痛快。

    话说回来,麻理就完全没错吗?在明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去美国赴任的前提下,还和春希发展关系,麻理这点的确做得有点不地道,或者说是欠考虑,也难怪春希会情绪失控……嘛,不过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可爱,听她哭着说“不想分开”,实在是让人气都气不起来了——明明她和我现在几乎一样年龄,但是在感情上却真的像个小女生一样可爱,让人头痛。

    整体来说,麻理线算是比较单纯的一条线——或者说句不好听的话,颇有点拔作气氛……整个麻理线里,在麻理身上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麻理自己自白过的“工作和感情的平衡”吧:明明不想和春希分开,却理所当然地赴美之类的。可惜这个矛盾没能有任何作为,直到最后都被春希这个烂人的错误掩盖了,结果麻理线的矛盾基本都集中在春希心中麻理和雪菜的分量问题。春希这个烂人不负众望,一直藏着掖着,八面玲珑,甚至让雪菜和麻理两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才使得麻理产生了致命的误解,令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该做选择的时候没有选择,正是最坏的选择……

    对春希的谎言绝望的麻理,居然举起杯子朝春希扔过去,对一直坚强温柔……抑或逞强的麻理来说是何等的失态……先是杯子,然后是瓶子,其实我当时真想说,麻理你干脆直接用锅碗瓢盆桌子椅子茶几沙发微波炉电冰箱砸死他算了!

    唉,平心而论,麻理的失控其实只有一半是因为春希的谎言和隐瞒,而另一半不言自明,否则两个人也不会一边争吵,却一边紧紧相拥……“不想分开”才是麻理的肺腑之言,“不要走”才是春希真正想要表达的心意……不过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正如麻理说过的,当工作和感情冲突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工作……因为“只有工作不会背叛她,只有工作会永远爱她”。事实上,我也觉得,对麻理来说“赴任”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对她来说,或许只有工作是没法活下去的,可是如果从她身上剥夺了工作,她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春希是喜欢雪菜的,而且也把她当做重要的人,特别的存在——正如武也所说,“好的意义上和坏的意义上都是”。现实地说,要在雪菜和麻理之间做出选择,其实并不容易,春希绝不愿意伤害雪菜,可是他也同样……更加不愿意伤害麻理。正如小春线里春希所说的,“不管选择那边都会后悔,所以只能选择后悔更少的一边”。可是要做出这种区分又谈何容易?为了一个远在东京的人,却必须伤害正在眼前哭泣的人,对春希来说,对其实并不是人渣的春希来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对麻理还是春希来说,两个人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且庆幸的是,两个人的选择交织成了美好的结果……或许说,相对美好的结果,毕竟春希为了麻理也抛弃了很多东西。

    很多人都会把麻理线和IC的最后做比较……不比较才奇怪吧,毕竟连脚本都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将麻理和かずさ作比较。

    当然,这其中有人会说(已经说过),如果春希当年能拿出追麻理追到美国的气势,IC就不会是那么个结局了。事实上我觉得两个故事没有太多比较的价值。

    其一,虽然从人格上麻理和かずさ很相似,但是对待感情上,两个人却差别很大。かずさ即使春希一直在身边,也只能用严厉甚至恶劣的态度对待他;而麻理则居然为了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提前准备了口服避孕药……其实或许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之前春希才刚刚做过近乎强X的行为(嘛,那时候春希近乎一种精神病前期症状,毕竟是被一个念头逼迫着,连续五天没有睡觉,搁谁也得发疯),也不能说麻理的准备工作毫无来由,但毕竟春希联络想要单独见面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那种意思,所以麻理多少是有点会错意,不过却让人觉得很可爱。这个或许和两个人做出决定的时候的年龄差有关,毕竟对年长的人(和我差不多年纪,%>_<%)来说,恐怕很难理解年轻人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不敢去争取想要的东西的无力感;而年轻人也无法理解大人对时间流逝,世事变迁的紧迫感……毕竟,立场不同,能力不同,人生经历也不同。

    其二,春希和麻理可是一起度过了相当长的蜜月期的,而春希和かずさ之间——说得下流恶心一点——不过是一夜情的关系(虽然两人的感情并非如此简单,但是毕竟倾心相处的时间太短,而且两个人其实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所以春希才没有去机场挽留かずさ,而かずさ也毅然地抛下春希去了欧洲)。

    其三,CC的春希已经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了,而且通过打工积累了相当的社会经验和生活技能,即使追着麻理到了美国也能够有办法生存;而IC的春希才刚刚从高中毕业,说得难听一点乳臭未干,连机票钱都付不出来。

    其四,麻理给了春希“抓住”她的机会,所以无法赶到机场的春希才不惜飞去美国,也要抓住麻理;而春希明明在机场截住了かずさ,却只能看着かずさ乘上飞机离去……这中间的区别不言自明。

    最后,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区别,不过对春希来说应该相当重要,那就是CC麻理线的最后,春希已经和雪菜诀别,而IC的最后春希却就站在雪菜的面前……

    当然,最重要的是,经历了三年前的离别,经过了三年的时间,春希已经不同了,明白如果自己不行动起来,就会失去重要的东西。

    看似相似,其实只是两个不同的故事。

    ### CODA ###

    ……为了不容推卸的责任而压抑自己的感情,追求大家都能幸福的结果有什么错?
    ……为了无法抑制的感情而抛弃常识的束缚,与深爱的恋人结合又……有什么错?

    或许都没有错,可是当这两个选项被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大概就已经除了“错”什么都不剩了……

    这就是我对CODA的全部感觉——CODA没有正确!对春希来说,这两个选项似乎还可以换个说法,那就是:“你是要当禽兽,抑或禽兽不如?”

    不过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正确的事情吗?就算有,恐怕也绝不会与人的感情扯上关系,倘若感情可以计算对错的话,人也就与机器无异了。可是人又不能单凭自己心情决定彼此的关系,因为社会订立了种种规范……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然而,最终说不定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平稳,却是谁也无法得到幸福的结果——除了旁观的人以外。

    看着CODA里かずさ和雪菜的表现,我有时候不禁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的,非要让春希左右为难,生不如死!

    五年前,捆住了春希的只有他自己,所以错的也只有他自己,可是如今已然无法这样断言。真正的问题与CODA无关,错的其实是将这个选择摆在春希面前的IC和CC,是错综复杂的因果使然。这么说或许很玄,可是回顾春希所走过的五年,回顾他所经历的种种,早已不是谁犯了错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可以保证正确的选项。

    如果说春希在学园祭的夜晚接受了雪菜的告白是一切悲剧的开始的话,如今已然时过境迁,春希已经失去了“可以犯错的自由”——错误、责任、常识、立场,以及与雪菜的两年把他捆得严严实实,他已经无法再单纯地用“爱谁更多一些”这样的理由来做出选择——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男孩子”,而是一个背负着很多东西的“男人”。

    春希在かずさ的房间里,为她治疗冻伤的片段,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感动——可能主要是冬马党吧——可是我却头疼不已,情不自禁地拍了好几下桌子。

    面对かずさ的事情,春希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我不明白”……要是五年前我还可以为他找点理由,可是现在我实在只能喷他一脸!他是真的不明白吗?我看更多的是“不能明白”,“不想明白”……和“不敢明白”吧。因为他一旦明白了かずさ的真心,也就意味着那个终极的问题将会摆在他的面前,逼迫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即使那个问题冰冷残酷,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所谓正确的选项;而与此同时,已经了解到自己的留恋的他,如果再明白了かずさ的感情的话,便会失去最后的避难所——比如那个永远灰色的“コンサートにいく”……

    “必须选择”这件事,说不定比后果本身更令人痛苦,相比之下“毫无选择”却反而要轻松得多——即使不过只是强迫自己如此确信罢了。

    春希你既然一直在想不能背叛雪菜,就别用那种好像示爱的态度对待かずさ……我真想这样朝他吼叫。

    一提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春希总是立刻就承认错误,而且总是说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可是每当听见他说“全部俺のせい(全是我的错)”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好像在说“都是我的错好了吧,所以别再提了”。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用虚假的自我反省作为墙壁,不让别人触摸自己脆弱的地方。所以かずさ才会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偏见,一般的GAL在决定路线之前大多营造一种选谁都可以的气氛,可是WA2却一直给人一种选谁都不对的感觉。

    只有0或者1的关系,只因为两个人令人悲哀地爱得太深……

    春希赶到**去见雪菜,而且坦白自己之前一直和かずさ在一起,虽然春希的态度让人看着烦躁不已,不过他一直如此,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可是当听到雪菜对春希说出“終わらない(没有结束)”的时候,我脑中的弦还是崩断了——我拼命地敲桌子,对着屏幕大吼大叫,然后快速保存,Alt + F4……幸好当时实验室里没人,不然我铁定被人当成疯子。

    雪菜你到底想要怎样?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些话的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春希已经做出了决定,虽然他的确还有迷惑,可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你还想要什么?想要春希不背叛かずさ吗?春希选择了你,那他怎么可能不背叛かずさ,天真也要有个限度!想要春希和かずさ从心里彻底忘记彼此吗?你那么了解春希,那么了解かずさ,这怎么可能做得到,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我无法理解,不能理解,不想理解!如果这是雪菜的善良和温柔的话,这种善良和温柔实在太过残酷,我消受不起。

    这一刻,我仿佛听见堕天使在耳畔低吟:“だから、私が春希くんの隣に居る限り、かずさも、私たちから離れていかない。…ほら、三人のできあがりだよ(所以,只要我在春希的身边,かずさ也无法从我们身边离开……你看,这样就成了‘三个人’了。)”

    ……这之后我一天没再去碰WA2……

    CODA没有正确!所以,每一个结局背后,都只有遗憾……和不敢深思的恐惧。

    让时间抚平记忆的棱角,留下光滑纯净的砂——评《东京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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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说的是以下文字的前提:以我的个人看法,最后和纯平一起出场的女性应该是森下爱。】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有人说需要,有人说不需要。其实我一直认为,“爱上”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因为从陌生到倾心并没有神明的暗示,我们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因素受到对方的吸引;但是,“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到了这时,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只有那个人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愚蠢”的人奋不顾身地投入灾难般的爱恋。

    ——结束一段爱需要理由吗?也许需要,也许不需要。“无疾而终”这四个字并非怪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或许只是因为平淡和琐碎,然而大部分时候,其实是因为两个人的感情齿轮已经无法再按同一个频率转动。

    严格来说,我认为纯平和小爱的爱情根本从来都没有结束,因为他们在彼此感情最深的时候,用蓦然的分别将还在飞转的胶片强行切断,却将那份爱恋完整地留在心里。

    这其实可以说是最糟糕的场景,因为就如沉睡在灰烬中火星一样,时刻都有引发灾难的可能。事实上,故事的最后,事情能够没有引发悲剧就结束简直是个奇迹。根本不能说纯平和小爱的处理方式有多么高明,“抛弃现在,从新开始”,听起来很美妙,其实很可能只是作者刻意没有将灾难呈现在我们面前而已——纯平的离婚,和情人的纠葛,由于岳家的地位可能对他的工作造成的影响。

    但是纯平的脸上却带着脱掉了枷锁之后的解放感,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个选择并没有错。也许有人会指责他轻易抛弃家庭是不负责任,而且这样的指责也可谓一针见血。但是至少对纯平来说,他的选择没有错,对他周遭的人来说也可以算是个解脱……

    因为,如果没有小爱的话,纯平还会继续他那些不负责任的行为和态度,继续浑浑噩噩地面对家庭和感情,这对那些爱他的人来说,绝非乐事。是纯平对小爱的感情,让他反省自己的行为,并得以从自甘堕落中解脱。

    ——贪婪就是一场豪赌,或者得到一切,或者一无所有。

    优柔寡断是很多爱情剧中主人公的通病,并且事实上也是现实中大多数人都有的毛病。人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但是焦虑和恐惧总是在扯我们的后腿,让我们无法及时割舍。

    缘何“寡断”,因为贪得无厌。

    纯平的优柔寡断其实并不是来源于“温柔”这个很多作者喜欢用的理由,而是由于不成熟而导致的贪婪。他在面对小雪、妻子、情妇的时候,总是无法用毅然的态度做出决定,结果就一直拖延,就像很多把自己的追求者当做备胎的人一样,卑鄙自私,贪得无厌。正因为他的自私,他在面对小爱的时候,也就无法坦率的说出一切,结果藏头露尾,欲盖弥彰。

    贪婪就是一场豪赌。可能所有人都保持现状,友善相处,但其实更可能最后四分五裂,失去一切。然而大多数时候,我们的想法也像极了赌徒,总想着“一本万利”,从不知道还可能“倾家荡产”。

    人生就像一条丁字路,无论我们选择向左还是向右,都必须放弃一些沿途的风景并且再无法回头。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或者说大多数人一生都想不透彻,而成熟则是能够理解这些无奈,并且接受它们,然后做出无愧于心的选择。

    有人说,小爱经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成熟了,所以才会在两人都即将步入不惑的时候还提出“重新开始”;而纯平却没有一点长进,还是不懂得正视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周旋与妻子和情人之间。[http://tieba.baidu.com/p/3469216771]

    其实纯平也已经成熟了,所以最后他才能毅然抛弃现在,接受小爱的提议。一直以来,他只是没有得到一个打破现状的契机而已。虽然他明白自己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下,却没有动力去改变,也不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能变成什么样子。小爱的回归给了纯平一个绝好的契机,他想要和小爱重新开始的冲动压倒了维持现状的惰性,令他最终做出了选择。

    ——让时间抚平记忆的棱角,留下光滑纯净的砂。

    很多人不理解小爱的决定。为什么她要在和纯平两情相悦,并且两个人都找到了工作,正可以开始幸福的新生活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开纯平呢?

    这的确很难让人理解,甚至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的看法却是,小爱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比起假装以前的事都没发生要好得多。

    和大多数少女漫画的理念正好相反,爱情并不是万能药。小爱和纯平虽然两情相悦,但是他们之间还有众多的历史问题没有解决——两人肮脏的相遇、小爱不太光彩的打工、纯平和雪的关系、仓知和小爱的关系等等等等。如果就这样掩盖起来,它们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两人的爱慢慢变质,甚至突然爆发将两人的关系彻底粉碎。

    所以,与其等这些问题破坏两个人的感情之后,再设法补救,倒不如在两个人的爱还没有发生变化之前离开,将这份感情如冰封一般保存起来,然后保持距离,等待那些浑浊慢慢沉淀。当然,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但是正如纯平说的那样,小爱是一个处事一点不知圆滑的笨蛋,所以这已经是可以期待的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这样做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时间既可以抚平心里的伤痕,也可能将爱情引入歧途,甚至彻底埋葬。而且,事实上这的确也发生了。纯平的确误入歧途,和已经没有感情的相亲女友顺势结婚,和年轻的同事搞婚外情,他在小爱离开的这段时间做出了一堆,很多人可能根本无法原谅的荒唐事。

    人就是如此脆弱,所以寂寞会像毒药一样令人发狂。

    在这里,是不是有正确的选项我无从得知,反正最后两人虽然绕了一大圈,最后好歹还算功德圆满。有人认为这个结局过于梦幻……我同意。

    ——有时候,我们是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中的伤口,沉淀记忆的淤泥,打磨矛盾的棱角。只不过,寂寞也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悄悄地令我们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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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加奈衣雪》

    雪这个人物其实并没有深入展开,因此我们对她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她有着并不能为人称道的狡猾,利用自己的美色,利用男人;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忠实于爱情,和纯平再次开始交往之后就没有再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所以很难给她这个人的(性)价值观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也正因为如此,对于男性而言,比起即使被陷害也坚决不去做情妇的小爱,雪给人的感觉要“低劣”和“下作”得多……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这不过是男人的观点,一定程度上也是男权主义的表现。

    这也正是雪这个人的悲哀之处。她无法成为男人眼中纯洁的存在(或许并不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所以自暴自弃地开始玩弄和利用男人,结果反而使她在男人的眼中更加“卑贱”。如果她和很多同样狡猾的女人一样,对爱情完全丧失信心,那其实也无妨,因为她拥有能留住男人的美色。

    然而,她还是渴望爱情,却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无法被她喜欢的人认真对待,只能退而求其次,满足于肉体的亲近,即使她明知道纯平的心并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这是她的悲哀,也是让人警醒的地方——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会给自己打上一些标签,每一个行动都必须承担后果,也许可以弥补,但绝不会没有痛苦。

    其实如果时间允许的话,雪和纯平之间的历史问题也是可以平复的,只要停止给自己打上标签的行为,那标签也早晚会褪色。事实上,即使纯平最后也不知道雪劈腿的事是假的,他也肯定不会再介怀(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道德模范)。

    可惜,雪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所以她只能登上舞台,拿走自己能得到的,留下自己真正想要的,然后安静地退场。如果她是主角的话,当纯平几年以后,见到焕然一新的她,两个人“重新开始”的故事其实也并不少见。

    幻想与现实,过去和现在,回头……还是迈进——评《金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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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浸于幻想或许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其实现实也并非那么可怕。

    加贺香子,这是一个一出场就令人反感的人物,无论是她那跟踪狂一样的行径,将他人的想法随自己高兴的方式解读的妄想气质,还是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一意孤行,都让这个人物十分不讨人喜欢。更何况,香子的家里是有钱人,所以她的行为在一开始很容易被解读为强势者的傲慢和任性。

    然而,随着香子向万里吐露心事,我们发现其实这只是一个软弱的女孩子。她的高傲、轻狂,还有歇斯底里的行为其实不过是保护软弱内心的铠甲。这样的角色我们见得很多,只不过香子的行为显得过于极端罢了。

    香子哀叹自己上了大学之后就变得“透明”了,其实她在成长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也经历过类似的环境。香子外貌美丽,家庭环境有非常优越,这种气质总会无形中给靠近她的人压力,令人望而却步。所以她会觉得其他人都躲着她,感觉所有人都拒绝她。

    就像万里说的,这种时候就应该由香子主动,只要她能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态度,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印象就能改观。可惜香子的情商低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她虽然能够反省自己的行为,却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找出解决的方法,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犯错,然后懊悔,然后继续犯错。

    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香子只好令自己沉浸在幻想之中,而这个幻想——或者可以称为“Hallucination幻觉”——就她所谓的完美人生剧本。其实任何一个活到了二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明白,人生是不可能按照剧本进行的,人活着可以计划,却必须时刻面对意外的发生。而且,香子的完美人生剧本事实上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执行下去,因为这里面还包含了另一个独立的人——柳泽光央。

    将别人写入自己的剧本是一件极其失礼,甚至可以说是令人作呕的事情。因为那就意味着对香子来说,光央并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人,而不过是她所导演的舞台剧中的一个道具,一个随丝线起舞的傀儡。这是对一个人的人格的极大侮辱,所以光央在前半段才会那么痛苦和那么仇恨香子。

    不过,香子本人或许并没有那么强的恶意,因为完美人生剧本对于香子不过是一个供她藏身幻境。其实,我一直认为香子从来就没有爱过光央,她只不过是如同小鸡的印随行为一样,对最初(或许有疑问,反正是很小的时候)闯入她的领域的光央产生依赖而已。光央容貌俊秀,似乎也成绩优异,再加上两人是青梅竹马,这就令他无意中成了在香子的完美人生剧本中扮演男主角的不二人选。香子喜欢光央,或者说她以为自己喜欢光央,然而当她不顾对方的感受将自己的感情砸到对方身上的时候,能带给对方的就只有痛苦——其实很多父母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却丝毫没有自觉。

    对于香子来说,她之所以需要这个剧本,是因为对现实的迷茫和对未来的恐惧。我们其实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个时期,为未来的自己做下细致入微的计划,然后深信这些计划将会实现。如此一来,就可以将视线从令人不快的现实转移开,只看着美好的未来。因为(自以为)知道了将会有更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当下所面对的问题和痛苦都可以视而不见,也正因为(自以为)对未来了如指掌,也就不会再感受到对未知的恐惧了。

    当然,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们都会在一段时间以后幡然醒悟,发现这些计划根本不会实现,而当前面对的问题却一个都没有解决。只不过,香子的醒悟来得太晚了,或者说是她一直不敢让自己醒过来。香子表现出了一种旁若无人的妄想气质,就算光央当着她的面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还是能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解读,外人看来简直是个不可救药的“Psychopath精神病患者”。可是,她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只是因为她害怕承认自己的剧本不过是镜花水月,她害怕面对自己无力把握的现实。

    再这样下去,有点偏执倾向的香子,说不定真的会因为光央的反弹而精神崩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不过香子很幸运,因为她遇到了万里——一个能够对“被所有人拒绝”这件事感同身受,并且接受香子的怪癖,愿意支持她的人。在香子从幻境中醒来的过程中,万里一直陪着她。是万里成为了香子和现实之间的桥梁,令她认识到,现实其实并不那么可怕,旁人也并不是如她擅自解读的那样心怀恶意。

    香子的幻想是不可能永远维持的,即使是再美丽的泡沫也总有破灭的一天。万里只是让泡沫破灭的过程不那么痛苦罢了。

    ——很多人都会信心满满地说出“现在比过去更重要”这样的话,然而对于感情,这条定律却未必适用。

    多田万里,一个看上去聪明冷静,其实却有着怪异背景的人物。万里只有一年多的记忆,而在此之前的一切都随着一场意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里是一个过去和现在被强行割离的人物,可以说现在的万里只存在了一年左右,而在此之前的多田万里已经死去了。为了更形象地表现这种割离,这部作品中甚至还让过去的万里用幽灵的形式和现在的万里共存,令人感到耳目一新。

    其实,多田万里是一个将过去和现在的对立极端化了的存在,而这种对立在《金色时光》中就落脚在林田奈奈和加贺香子两个人身上——一个是过去的万里的恋人,一个是现在的万里的爱人。

    事实上,如果琳达是万里在高中时交往过又分手的恋人,两个人是因为外力分手,所以对彼此的爱意并没有消失——使用这样的设定,其实故事也一样可以进行。只不过这样的话,琳达和香子喜欢的就是同一个万里,而万里的心里也会同时存在对琳达和香子两个人的爱意(事实上后期也确实有这样的倾向),而故事也会变成普通的纠缠不清的三角关系。

    可是在《金色时光》里,因为万里的失忆,对琳达和香子的爱意变成了存在于不同的万里心中。从客观的角度看,《金色时光》里并不存在一般意义上的三角关系,因为琳达和香子所喜欢的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万里,而喜欢她们的也分别是不同的两个万里。

    那么,究竟是该选择喜欢过的琳达,还是喜欢上了香子呢?如果是一般的恋爱故事,多半最后大家都会认为应该选择香子,因为“现在比过去更重要”。然而,这世上就是有像《东京80年代》这样作品,告诉我们维持现状其实未必就是对的。

    在《金色时光》中,这两个终极选项却变得有点分不清对错了——

    正因为喜欢琳达的万里和喜欢香子的万里并不是同一个人,要强迫失忆后的万里选择琳达,或者要失忆前的万里选择香子,都只能说是强人所难。这就令选择变得无关对错了,关键的是哪一个万里会最终存留下来。而决定哪一个万里会存留下来的,是作者。

    ——是该回到一切还正常的过去,还是背负着异常迈向未来?

    我们很容易会希望能回到过去,特别是在经历了一段异常之后。对万里来说,失忆之后的生活无疑是异常的,那种被所有人拒绝的感受令他痛苦,所以忘记失忆后的一切,回到高中毕业之后的时间点上,对于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然而,作者最终给出的答案却是“前进”。即使明知道可能因为两部分记忆的混合而发生混乱,即使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变得不稳定,万里还是追着香子跑出了门去,跑过了蓬莱桥。

    即使是异常,即使是痛苦,万里也没有选择抛弃,而是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纳入怀中,然后和香子一起向前迈进。我们的身上可能有些部分会让我们想要遗忘,它们或许令我们痛苦,或许令我们羞愧,可是我们不应该轻易地选择割舍和逃避,应该有勇气背负着自己的全部经历,前进。

    这或许就是作者在结局所想要传达的信息。

    不能爱自己的人,无法爱任何人;不能爱自己的人,不敢爱任何人——评《指尖奶茶》

    奶茶的结局让人难以释怀,因为按池田自己的说法,他离开了在他心中排“第一”的水面,选择了在接近尾声的十几话内都几乎没有再出现的小左。

    无疑,作为一个男人,池田的选择很难说得上是正确的,但其实池田在我的眼里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他的选择也不能算是错误。

    无法爱自己的人,无法爱任何人。

    看到这句话肯定有很多人都会疑惑,因为池田的心里最爱的其实很可能(他自己不承认)是女装的自己“小雪”,所以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自恋狂”,怎么可能是“无法爱自己的人”呢?可惜这里有一个误解,因为“小雪”并不是池田真实的自己,而是从他对男性的厌恶和对女性的憧憬中诞生的虚像。说到底,池田所爱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一个完美的造物——就像那个爱上了自己雕刻的女神像的雕塑家一样。

    事实上,池田对于真正的自己——身为男性的自己,所抱持的感情是厌恶、恐惧和沮丧。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变得越来越像男性这个事实感到痛苦和无奈,却又抵挡不了生理的自然变化。

    所以,池田是无法从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来做出最后的选择的,所以他放弃了排“第一”的水面,而选择了遵从左智临死前的嘱托和姐姐未纪的期望,选择了陪伴和保护小左。

    一个男人会选择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不外乎两种理由:1、性的冲动;2、想要让心爱的人幸福。然而这两条都无法让池田认同。对于性的冲动,池田一直是抱持着抵触和否定的态度的,认为那是男人肮脏的证据;而对于厌恶作为男性的自身的池田,他当然也不能认为自己有让心爱的人幸福的能力。

    无法爱自己的人,不敢爱任何人。

    无法认同作为男性的自身的池田,最后会不依自己的感情做出选择,而是屈服于“责任”和“压力”,就很容易理解了。而且,让人感到同情。